宣布独立融资后的小度召开了首场新品发布会。

与以往的产品发布节奏有所不同,除了照例对智能化交互的介绍,小度将不小的篇幅留给了设计美学。

曾操刀Jawbone系列产品的Fuseproject团队担纲小度智能屏X10的设计,采用了后苹果时代硅谷最新潮的设计风格,跳出传统智能音箱的塑料形态,以合金质感的矩形边框勾勒出了简洁的轮廓,并尝试重新定义智能音箱的体验:当我们唤醒小度的时候,它是最贴心的家庭管家;当小度处于休眠状态时,可以完美融入家居环境。

看完整场发布会后最直观的印象,即新赛段中的小度正从过去的打造长板,转向综合的产品能力,开始向全能型选手转型。如果要找一个对标对象的话,小度的新目标可能是成为下一个苹果。

01 从产品理念说起

稍微对智能音箱行业有所了解的话,小度对设计美学的追逐,可以说向市场释放了相当强烈的信号。

作为人工智能时代诞生的“新物种”,智能音箱并不是一个常规性的赛道,出身草莽的玩家没有等到窗口期,即使是“千箱大战”这样热闹的场面也未能维持一年,百度、阿里、小米等巨头的入场,迅速完成了对千亿级市场的收割。

恰恰是市场酝酿期的短暂,智能音箱先是打出了概念牌,随后掀起了补贴战,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功能大于设计。让人不解的地方也在于此,小度为何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选择在设计上下功夫?

最直接的解释还是破圈的需要。

自从景鲲在7月初的媒体沟通会上提出“破圈”的理念后,小度在内容和硬件产品上进行了一连串的破圈行动:在内容上相继将快手、抖音、B站、优酷、全民K歌、喜马拉雅等外部合作伙伴纳入内容生态,在产品上推出了教育智能屏、智能早教机、智能耳机等不断丰富产品矩阵。

小度智能屏X10同样肩负着破圈的使命。无论是产品定位还是定价方面,小度智能屏X10都不再是入门级的产品,瞄准了消费能力较高同时对审美有着苛刻要求的中高端家庭用户,也是当前智能音箱近乎空白的市场。

而努力证明自身是一家有魔力的公司,可能是比破圈更有挑战性的话题。

聚焦到智能音箱的赛道里,小度多次扮演了“产品形态定义者”的角色。先是早于阿里、小米推出了带屏智能音箱,并最终引领了智能音箱的潮流;然后在智能屏、智能耳机以及被剧透的智能平板,都开创了行业的先河。在智能手机主导的赛场上,扮演相似角色的正是一次次被效仿、被借鉴的苹果。

至于小度能否在智能音箱领域复制苹果的神话,目前还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。但在产品理念的思路上,小度和苹果有着相同的执念。

智能硬件的产品逻辑主要有两种:一是看看市场上有哪些成功的产品,然后复制它们进而在市场上分一杯羹,本质上是为消费者提供新的选项;二是看看市场上有哪些未被满足的用户需求,然后关注并解决用户遇到的问题,根本上为用户创造了新的价值。

苹果和小度其实都选择了第二种。只需要盘点下二者的产品线,苹果从未偏离“让用户平等的享受互联网”的中轴线,小度正在沿着“让大家平等获取智能生活”的道路上走下去。或许现阶段这样的对比还不成立,却是读懂小度战略意图的关键。

02 相似的商业逻辑

除了相似的产品理念,小度也在复刻苹果的商业模式,即打造自有的底层系统,建立起自己的产品体系,以服务和内容作为持续盈利的筹码。

现实的残酷之处在于,作为智能手机市场崛起的商业灯塔,小度不是第一家将苹果当作坐标的企业,也注定不会是最后一家。然而大多数玩家倒在了“成为下一个苹果”的路上,苹果至今仍是商业世界里的稀有物种。

至于其中的原因,照搬商业模式终究只是表象,苹果商业模式的精髓恰恰在于特立独行的商业逻辑。

正如比尔·盖茨曾经给苹果的评价:“史蒂夫·乔布斯有种惊人的能力,就是把关注点放在真正有价值的地方。”就像在智能手机市场,大多数安卓厂商的创新节奏已经超过了苹果,特别是在近几年中,坊间屡屡出现苹果不再创新的论调,不再引领行业创新的方向。可细化到用户体验的维度上,苹果依然是手机厂商中的佼佼者。

在这个创新被奉为圭臬的时代里,不少人习惯性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:到底什么才是“创新”的题中之意?苹果售卖的不是多少万像素的摄像头,不是多少GB的内存,也不是多高分辨率的屏幕,而是一种用户体验、一种生活方式。

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智能音箱行业。

把时间拨回智能音箱方兴未艾的2018年,行业的躁动和价格战催熟了市场,可由于远场识别、连续对话、语义理解等能力的不足,不少用户将智能音箱吐槽成“智障音箱”。

有些玩家给出的策略是增强音质,叠加越来越多的功能来降低用户的失落感;小度给出的策略是为智能音箱加一块屏幕,以触屏和可视化弥补纯语音交互的不足,同时降低用户的进入门槛,最终市场验证了小度的正确性。

即便到了智能音箱三足鼎立的阶段,类似的现象仍在继续。考虑到智能音箱的用户粘性,阿里、小米都开始围绕IoT讲述新故事,哪怕智能音箱无法成为人机交互的入口,也能冲一冲智能家居的控制中心。唯有百度在进行内容和产品上的破圈,通过新产品与新人群、新场景进行碰撞磨合,持续优化智能音箱的用户体验。

某种程度上说,苹果和小度在各自领域脱颖而出的原因并不复杂。王家卫的电影《重庆森林》中就有这么一段台词:“她不换换口味,又怎么知道你是真材实料。早晚会来找你的,你放心。”

切换到产品的语境里,当你在体验上打动了用户的时候,“用脚投票”的事迟早会发生,所谓的商业模式也将水到渠成。

03 小度需要“苹果梦”

对于宣布独立融资后的小度而言,着实需要向苹果看齐。

英国科幻作家道格拉斯·亚当斯在《怀疑的鲑鱼》中提出了著名的科技三定律:

第一,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,都是稀松平常的世界本来秩序的一部分;第二,任何在我15—35岁之间诞生的科技,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;第三,任何在我35岁之后才诞生的科技,都是违反自然规律,要遭天谴的。

尽管有些戏谑和讽刺的性质,却也巧妙地映射了当下的商业规律:每一代新技术都有其特定的用户群体,同时新生代用户群的崛起往往预示着商业重心的转移。比如在00后们的世界观中,互联网已经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,人工智能才是他们眼中的新宠,将是改变世界的革命性技术。

苹果的“伟大”在于跨越了60后、70后、80后、90后等世代,甚至正在影响00后们的喜好,即便苹果在所有细分市场的份额都不足50%,却并未影响资本市场给出两万亿美金的市值。倘若小度可以和00后人群一同成长,并在后续的日子里不断影响新生代的人群,想象空间绝不亚于2010年前后的苹果。

对于已经宣布独立融资并且不排除分拆上市可能的小度,还需要给自己锚定一个正确的赛道,苹果的路线无疑是未来可期的方向。

何况智能语音赛道的特殊在于,当前还处于市场教育的阶段,诸如智能音箱等硬件产品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也是玩家们进行市场卡位的核心抓手,但服务和内容大概率会是营收的核心来源。遗憾的是,在上一代科技的硬件创业者中,将服务盈利跑通的厂商目前还只有苹果一家,间接佐证了其商业模式的合理性。

只是现阶段的小度想要实现自己的“苹果梦”,还有不少课要补:

比如在用户粘性层面,几款针对细分市场的破圈产品,以及赞助《向往的生活》换来的“尖刀效应”,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小度国民级产品的地位,可距离苹果的原教旨主义和用户信仰,小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;

比如在供应链层面,外界看到了苹果的创新和创造力,其实供应链控制才是苹果的根基,而当前的智能音箱还处于草莽阶段。或许小度智能屏X10对设计的推崇是个新的开始,对产业链条的整体控制仍需要优化;

再比如服务生态上,小度可能是目前在开发者生态、内容服务生态层面走的最远的玩家,然而相较于在APP、音乐、云服务上的庞大体量,智能音箱的载体还比较薄弱,小度还需要继续在生态方面下一番苦功。

所幸,智能音箱已经是现阶段AI技术相对成熟的具象化产物,在一场从0到1的探索中 ,小度并不缺少羽翼渐丰的机会。

04 写在最后

站在人工智能的十字路口,留给小度的选择并不多:像华强北的淘金者那样被时代忘记,还是像苹果那样引领一个时代?

所谓的“苹果梦”,可能并不是循蹈苹果的路线,而是现在的小度与过去的苹果有了诸多相似的痕迹。选择成为“下一个苹果”意味着小度在商业上的取舍,告别行业内流行的投机和跟随式的增长路线,深挖智能语音的市场空间并拥抱长期主义的商业哲学。

毕竟华强北的淘金者们只想赚一笔跑路,没人在意一个行业的命运,野心勃勃的小度显然想做行业的引路人。